意会 12

给你：

冷漠并不代表不再关注，只是热情被消耗贻尽，示意成为一种不可能。最经不起消耗的是感觉；若说记忆是其中一项，大概并不为过。人最初忆念的原来是美好的事物，时间取消了这些之后，便剩下丑恶与伤害。伤害会随着时间消融么？还是停留、转换成经验？好像一些触摸不得的机制，一次、两次电击般的疼痛，你便永远不会再去碰触。一再痛楚的感情是救赎不得的，只要一个人还有学习的能力。学习接受疼痛不是一个人或任何生物的本性。如果需要扭曲着去生存或爱，我质疑这种存活与爱的本质与意义。然而人也不是极端的享乐主义者，天性也需要适度的调较，正如琴弦需要调至当拨动时发出悦耳的琴音一样。调弦的工作是神的工作还是自身的任务？如何期待一双好的耳朵与稳当的双手？

相对于你的虚幻，其实我更喜欢直接面对。从来便是这样，坚实的面对梦想、面对苦疼、面对可能与不可能……只要面对，答案便出现了。再来是如何回应这些答案（它又可能被转换成新的问题逼使你面对……）。这一切的前提是勇气。我们需要这一种如实生活的勇气。我希望你努力去获取它。

我会一直祝福你。在这个生命的过程，我们输给了时间。也许我们也输了空间。世事该如何才称圆满？当我们企图掌控的，比如生命、感情或记忆，一一在流逝消解。或许最后能够叫一个人面对的，只是无尽的空无。